擁有的同時不只是失去

※原著向,大概是東風→(→)(?)阿因(寫這樣誰看的懂啦ry)
※小聿已知上述狀況的全知視角
※時間點大概在三部之後,東風的記憶已全部回歸為基礎
※寫作東因唸做因東的CP(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分攻受ry),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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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因看著未被採納的稿件,疲倦的連一絲嘆氣的餘力都沒有。知道自己能力還不足,但拼命努力還是無法搆到平均線這件事讓人感到十分挫敗。他也很清楚與其把時間用來嘆氣的話,還不如快點開始檢討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

  想著是不是自己作品概念太過淺薄層次不足,虞因順手打開電腦瀏覽起近期的展覽資訊,隨著機械式的滑動觸控面板的動作逐漸放空思緒。

  「你想看展?」「哇啊!」虞因嚇得跳起,轉頭後發現東風站在他身後「呃……想說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虞因胡亂指著螢幕接話,東風皺起眉頭看向他「展覽在台北,你要自己去?」「欸?」轉頭看螢幕才發現自己指到了位在台北的鹽田千春個展。

  靈魂的顫動阿……自己看好像會有點抓不到重點「東風不一起去嗎?」「……」

  後來決定三個人一同出發,但少荻聿要去買點心,只有虞因和言東風一起看展。

  展覽的內容雖然很有趣卻也很沉重,用著簡單的點與線層層疊疊成複雜的寓意。

  虞因在最後的展區靠著牆面緩緩蹲下嘆氣。

  「累了嗎?」東風站在虞因身側,聲音輕輕地飄過來。

  「阿,嗯……對阿,有點累。」虞因嘆了氣,雙手用力抹了一把臉「原本以為可以獲得不少靈感,但實際卻有點疲倦,展覽本身的寓意太沉重了。」

  關於生命與死亡,此生和彼世,總有太多太多複雜的思緒。

  線勾起的不單單僅是靈感,還有情緒、掙扎、和迷惘。沉重的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甚至連作品本身都讓他一再地想起之前看過的那些現場與遺物。

  卻同時也美的眩目,不論是層層直線勾勒的圓弧曲線、舞台劇的佈景配置、抑或是眼下微微晃動的行李箱。

  同時存在著生與死的作品,讓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道模糊不清的界線。

  「不用想的那麼多,雖然創作者的想法塑造作品本身,但藝術是每個人都可以用自己的角度去解讀。」東風安慰「簡單點來看就好,不用想的那麼複雜。」

  虞因看著在展區拍照走動的人們,很努力的梳理著想法「總覺得如果不去思考,我就會錯過很多。」

  「你覺得作品很有趣,那就不需要必須為了作品是憂鬱中創作出來這件事感到愧疚,那只是它被塑造的過程,而不是作品的全部。」東風頓了頓「不是一定得經歷痛苦才能成就美好,也不是非得全盤理解他人的痛苦才能學會體貼。」

  「嗯……」東風說的道理虞因其實很明白,那也是很多大人們一直在跟他說的事情。

  但不去理解真的好嗎?

  虞因站起身,輕輕揉了下東風的頭「我會再想想的,謝謝你安慰我。」

  是要你別想……東風無奈的撇嘴,決定放棄跟榆木腦袋溝通,轉頭就走。

  「欸、東風你也跑太快了……」看著東風縮著肩膀快步離開,虞因發現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很重要的訊息。

  藝術可以用自己的角度去解讀,那麼,他和東風所看到的寓意,會是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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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虞因忙碌於新的工作項目時,言東風和少荻聿也正忙著解開某個組織的暗號。

  解謎對東風而言是一種趨近本能的行為。他不討厭理解複雜的事情,甚至社會大眾多半覺得複雜的事情,對他而言是易如反掌的題目。久而久之他確實會對大部分人所煩惱的事情不是很能理解。明明就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會什麼大家無法想通?

  而在後來開始理解越來越多複雜的東西,那些複雜的事物也像個深淵一樣拉著他陷入泥沼當中。等東風抬起頭時,眼前只剩下如墨的黑夜,連星光都不再出現。他恐懼,試圖掙扎,屢屢失敗,最終只能抱持著相信自己身陷黑夜才能讓所有人都平安的信念,在黑暗中步履蹣跚。

   後來卻有個過分溫暖的人,雙手拉著他回到有光的世界。

  虞因很好懂,他的言行舉止之間毫無矛盾,在他張嘴發聲前的靜默之間,東風就能立刻猜出他想說什麼。而在面對大部分人們煩惱的問題時,虞因很認真的投入、設身處地為他人擔憂,不參雜半點輕視或不理解的排斥。

  等到東風意識到自己在思索前會先多想如果是虞因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時,他已經來不及收拾自己的感情了。

  像寒風中的暖暖包,握住後就再也捨不得放手。

  暗號總會找到正確的方向解開,但關於情感的去向,東風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解題。

  「……我有打擾到你們嗎?」虞因小心翼翼的開門後探頭看向兩隻小的,少荻聿搖頭回應「沒有,怎麼了?」「呃……我剛剛睡覺的時候好像被阿飄教召。」「?」

  「我也不知道祂想表達什麼。」虞因嘆氣,有點困擾的抓了抓亂翹的頭髮「剛剛睡覺的時候突然出現鈴鐺的聲音,接著背後感受到有不知道是貓還是狗的動物踩過我的床、大概三下,接著就驚醒了,醒的當下聽見第二聲鈴鐺從這個房間傳來。」

  「為什麼會記得採了幾下?」聽見東風的問句,虞因閉上眼用力回想剛才的感受,語氣不太肯定「因為踩的很深,整張床會晃動的那種,而且步伐很慢,有點像是在等我知道牠在走路才要踩下一步的感覺……?」

  「鈴鐺,三下……」言東風和少荻聿盯著錯綜複雜的暗號,同時恍然大悟「不是什麼字,是幾個字。」

  「欸?還真的是被教召來講這個的?」東風開始計算暗號、隨手抄起一張紙寫字,同時回應虞因「是不是真的要等解完才知道,但八九不離十了。」

  看著裡頭開始忙碌起來,自覺已經派不上用場的虞因,走出去泡好兩杯茶放到房裡,才又上樓繼續自己的工作。

  在解完暗號發給虞夏之後,東風捧著虞因泡的茶發呆,少荻聿突然打破沉默「他很好的。」「什麼?」

  「阿因很好的,不會討厭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風低下頭抵死不認,焦躁的起身往門口走去。

  但少荻聿仍堅持把最後一句說完「我也不會。」「……你們兄弟真的很煩。」

  門開啟又再度關上,東風留下已涼透的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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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虞因手頭的案件告一段落之後,才突然意識到最近似乎很少見到某個人的身影。

  「最近好像很少看到東風?」「他在生氣。」問正在準備下午點心的聿卻是得到莫名其妙的回應,讓虞因有點頭痛「是我的鍋還是你的?」

  少荻聿挖起一匙蛋白確認打發狀態,偏頭思索了兩秒「都有?」

  「欸……這也太難了吧。」他連自己什麼時候惹對方生氣都不知道了,怎麼可能猜的到東風對小聿生氣的理由?

  但如果有誤會就要說開,他不喜歡看到對方生氣,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做。

  兀自靠在桌沿思考要找什麼理由可以才不會太刻意的時候,少荻聿將一籃麵包推到他眼前「想見就去,反正找的藉口也會被識破,別浪費時間了。」

  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小聿,虞因鬆開皺到快定型成川字的眉頭,勾起笑容拍了拍對方的頭頂「謝啦,我去去就回。」

  ……而什麼都沒想的下場就是吃了一頓閉門羹。明明按了門鈴,也喊了人,東風就是不出現,但按門鈴時確實有聽到房間裡傳出腳步聲。

  「東風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啊!」虞因無奈的對著緊閉的大門說話「判人死刑之前至少要知道一下犯了什麼罪阿。」

  門的對面傳來小聲卻堅定的聲音「你沒做錯,只是覺得很煩不想看到你而已。」言東風已經快要無法想像之前沒有虞因在的日子都怎麼生活了,若是未來哪天虞因真的突然離開,他會被寂寞吞噬殆盡的。

  所以在被吞噬之前,他想重新習慣一個人。

  「你覺得我哪裡煩我可以盡量不要這麼做啊。」虞因繼續努力的說服「如果我惹你生氣了我可以道歉啊,明明之前都會直接罵我的啊,為什麼這次什麼都不說就突然搞消失。」

  「……是我自己的問題行不行!」東風焦躁地打開門大吼「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了!擁有之後就必須面對失去,多相處一天就會越來越接近失去的那天,我受夠了,既然注定失去那我寧可從一開始就不要擁有那些東西,這個答案你滿意了沒?」

  看著氣得發抖的東風,虞因突然理解了小聿的答案。「他在生氣」指著是東風在對自己生氣,雖然看起來很冷淡、其實一直都用著他最溫柔的方式在跟人相處的東風,永遠把最難受的疼痛往自己心口塞。

  東風一直以來的人生,總在剛要獲得歸屬感時,轉瞬間被人以最痛的方式抹殺。那麼,「都有」指的就是他與小聿一起共築的這份歸屬,讓東風感到害怕了吧。

  害怕以前發生的種種將會重蹈覆轍。

  虞因想通之後,輕輕拉住東風的雙手,不顧對方的抗議將人擁入懷中「東風,不是這樣的,我們不是正在失去相處的時間,而是一直在累積相處時的記憶,記憶他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滿。」虞因現在才發現,東風不是他以為的那麼堅強「時間他不是從六十分開始倒數,而是從零開始不斷增加和累積,我們從不認識到熟悉,就是增加的證明啊。」

  東風使勁的掙扎卻無法逃離,對方的懷抱暖的讓人感到害怕「你什麼都不懂。」東風憤怒的咒罵,卻是被虞因過份溫柔的聲音燙的忘記掙扎「嗯,我想我還沒理解你的意思,但我會慢慢去理解的。」

  虞因抱著人緩緩坐下,下巴抵著對方的頭頂,哄小孩似的輕輕拍撫人的背「東風之前不是說藝術有時候可以簡單點來看不用想的那麼複雜嗎?後來我想了很久,為什麼東風可以很清楚知道我在煩惱什麼,還可以說出很溫柔的話安慰我,會不會其實東風也和我感受到了一樣的情緒,也很難過,但想先安慰我所以說了很多很多。」

  「東風一直都很溫柔,這個我還是知道的,在我難過的時候有東風在,可是東風難過的時候,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我不喜歡當你難過的時候我卻沒有發現,所以我想回答你說的那句『不是非得全盤理解他人的痛苦才能學會體貼』,並不是想要體貼誰,而是如果不去理解對方的痛苦、對那份痛苦視而不見的話,會更難受。」

  「我不想錯過你。」小心翼翼的把人圈起抱牢,虞因紅著耳根很努力地想傳達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因為不去理解,最後跟東風漸行漸遠。」

  東風沉默了很久,久到虞因開始覺得尷尬「呃、那個,不可以嗎?」「……就算我說不可以,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吧?能放開我了嗎?」

  東風的回應讓他有點緊張「所以真的不可以嗎?」「你好煩啊不都給你抱了嗎!我的工作還沒做完快點放開我!」

  嗷嗷嗷嗷那應該是答應的意思吧!?他承認他真的不太聰明但這次他應該有聽懂暗示……吧?「那我可以進去看你工作嗎最近很久沒看到你出現有點東風不足啊──」「……再吵就出去!」「我閉嘴!請讓我進去!」

《完》

少荻聿:就說我哥很好,再不信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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