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

※雖然是聿因向但CP含量少到我不好意思說裡面有聿因,如果有發現那我會很快樂
※角色OOC我的錯,第一次寫命案如果有不合邏輯的地方也請不要指證出來(不想面對BUG)
※對不起真的沒什麼戀愛成分(土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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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微涼的河畔在陰霾的天氣裡被刷了一層灰,河邊不少鑑識人員在忙碌著。

  「如何?查到死者的名字了嗎?」初步檢查完屍體的嚴司邊脫手套邊問快步走過來的虞夏。

  「只有四肢,也沒有明顯胎記,沒那麼快查到。」虞夏盯著被黑布蓋起來的地方,隨後抬頭看了一下逐漸增加的圍觀群眾「但應該也快了,剛剛問了一下這附近主要都是工廠,住戶不多有小孩的也少,今天大概就能確認到名單。」

  他們今天接獲通報有民眾發現屍體,等到現場才知道所謂的屍體只有被截斷的四肢被河流的垃圾卡住,載浮載沉的擱淺在滿是垃圾的地方。現場出動相關人員撈了一遍河川,但除了四肢,什麼都找不到。

  更令人痛心的是四肢的大小看起來是個還在牙牙學語的孩子。

  「先撤吧,記者快到了。」虞夏比了手勢要嚴司先離開,卻被嚴司攔住。

  「等等,你怎麼能確定是附近住戶丟的?也可能是外縣市過來隨便找地方丟的啊。」

  「如果要跨縣市棄屍的話,再開車十分鐘就會到海邊了,沒必要丟在都是垃圾的河裡。」

  虞夏神色凝重的下了結論「所以棄屍的人九成是附近的住戶,並且沒有交通工具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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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因把手上的稿件裝袋封好之後,走上樓打開掛著「請勿打擾」的房門。

  「聿,今天東風跟他爸媽去吃飯了,午餐就我們兩個,你要跟我一起出門嗎?」

  「不要。」聿頭也不回的專注在手上最後一顆點心的裝飾上。

  「拒絕的也太快了吧!我今天可是跟客戶問到了一間私藏餐廳,他們家的布丁是純手工製作一天限量十個吃到的人都說比正餐還好吃的店耶!你不想吃看看嗎!走啦走啦~」虞因把頭靠在少荻聿的背上使勁蹭著

  「……好。」

  「那你快點做完,再過三十分鐘店就要開了我們要快!」

  「你安靜,先下樓。」

  看著虞因聳著肩下樓的背影,少荻聿淡淡的勾起笑容。

  最近的少荻聿很喜歡拒絕虞因,而虞因也總會用著可愛又纏人的方式盧到對方答應。

  不得不說他挺享受被盧的過程,所以拒絕的頻率也有增加的趨勢。

  收拾好工具下樓之後,在店門口掛上暫時休息,虞因很迅速地把安全帽遞給少荻聿「走啦。」

  虞因的機車在郊區的住宅區停下。

  「確定在這?」

  「應該是,客戶說餐廳是民宅改建的,走到懷疑人生的時候就會發現了……」

  「?」

  虞因左看右看在尋找路的時候,看到有戶沒有前院的透天開著門,順著門看進去是客廳,此刻的客廳電視開著似乎在播報新聞。

  「為您插播最新一則新聞,今日於清晨五點發現河川有棄屍,棄屍僅有四肢並無軀幹及頭顱,警方仍在追查死者身分,如有更新資訊本台將會即時播報……」想著電視的聲音似乎太大聲,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時的虞因抬頭,卻看到畫面停格在河川上毫無遮掩的屍塊。

  「清晨有民眾在河邊散步時發現了屍體,目前還未查到死者身分……」為什麼畫面一直停格在屍塊上,而且剛剛說過了吧?虞因皺著眉頭盯著電視畫面,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清晨有民眾在河邊散步時發現了屍體,目前還未查到死者身分……」那股濃烈的違和感在看到岸邊的屍塊時,虞因終於察覺,畫面太清楚了,報導道理說要打上馬賽克或避開畫面。

  電視畫面逐漸扭曲、漸漸形成一張孩子的臉,漆黑的嘴一張一合,空洞的持續重複同一句話「清晨有民眾在河邊散步時發現了屍體,為什麼──打──我──好痛──痛──」

  你是誰?為什麼痛?虞因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只能任憑電視空洞的聲音纏繞住雙耳,虞因無奈的閉上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開始出現熟悉的聲音在喊著自己的名字「阿因……阿因!」虞因睜開眼,看到聿雙手捧著他的臉,一臉凝重的盯著他看。

  「剛剛電視畫面……」「電視沒有開。」

  往旁邊看過去,電視確實是漆黑的「啊……」

  「這次的有點兇。」虞因頭痛的按著太陽穴「完全沒辦法溝通……奇怪我們剛剛應該沒有經過河邊吧?」

  少荻聿沉默了半晌「有過橋。」

  「呃……好像是。」不是沒有經過,是他太專注騎車所以沒留意到。

  但為什麼會找上他?虞因抬頭看了一眼剛才的住家,客廳除了電視之外,還有一台學步車,茶几上還放著一堆色紙和塗鴉本。

  剛才的畫面看起來是個年紀很小的孩子,但他最近沒有遇過小孩的案件啊……衣服突然被扯住,虞因從思緒中回過神「聿?怎麼了?」「回家,立刻。」

  「但我們還沒吃……」

  「我煮,回家。」

  「我真的沒事啦。」

  「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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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勒令下午不能出門的阿因看著專注於傳訊息給大爸二爸和東風的聿,忍不住有點哀怨「我真的沒有煞到也沒有被鬼抓走啦,只是恍神得比較久。」

  少荻聿白了虞因一眼,晃了晃手上的錶「三十分鐘。」

  「啊?」

  「你站著發呆整整三十分鐘,我喊了也沒回神。」

  「咦?!這麼久?」因為沒有戴錶的習慣,還以為只有恍神大概三分鐘而已,原來多了十倍的時間嗎……總覺得有點抱歉,竟然讓聿跟著罰站了半小時「難怪你剛剛聲音有點啞,抱歉。」

  「不許出門。」少荻聿拿著手機指著虞夏和虞佟的訊息,分別回覆了「要是敢再亂跑就給我洗好脖子等著」「阿因今天就別出門了,小聿也是,我會早點回去」,內容雖然不同卻是很有默契地在同個時間點發送。

  虞因哀號「你真的是越來越不可愛了……咦嚴大哥怎麼會打給我?喂?」

  「哇我們的通靈大師今天也開工了啊你知道我今天早上收到的屍塊就是小孩子的嗎會不會你已經在地府成名了大家有冤案都會先──」

  「……嚴大哥你好煩啊!」

  「怎麼,不想知道報告內容嗎?」

  「……想。」

  「我剛剛訊號不太好耶你剛才說了什麼呢?」

  「很想啦!」

  「但不好意思啊我這次手邊沒什麼情報就是了哈哈哈哈。」

  聽著煩人的笑聲,虞因火大「嚴大哥你還要不要說啦!」「我正要說啊。」

  「我到現場時只有看到被鑑識人員撈上來的屍塊,除了四肢外沒有頭顱也沒有軀幹,初步判斷應該是約莫四五歲年紀的小孩,但也有可能更小,手腳看起來是長年營養不良,並且有被家暴的傷痕,就這樣。」

  ……分明就是很精確的情報啊,怎麼會是沒情報。

  虞因盯著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不知道該怎麼放置滿腹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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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因知道他在夢裡,十分鐘前他和自家弟弟道晚安躺上床的記憶還在腦中,但同時也覺得或許不只是夢。他站在從沒看過的客廳,房子昏暗靜默的如沉默的巨獸。

  「我好痛。」虞因低頭看著被拉住的手,順著看過去是個年紀大約還在讀幼稚園的小孩,他半蹲看著孩子,語氣溫柔「在哪呢?帶我過去好嗎?」

  小孩子拉著他的手走進了廚房,用空出來的手指著瓦斯爐旁邊的大甕。虞因放開小孩子的手,把甕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順著直覺小心翼翼地排列著,像是在拼著無邊的拼圖,直到拿出最後一塊骨頭,放在脊椎的正中間。

  虞因看著兩副身形相似的人骨,一副有完整的骨頭,另一副卻只有脊椎。他指著只有脊椎的那副「是這個讓你很痛嗎?」

  當他轉頭卻沒有看到小孩,彷彿不曾存在過一樣。

  虞因突然驚醒,盜汗和過於快速的心跳讓他不適,但更叫人不舒服的是方才的夢境。

  他不懂為什麼脫口而出的不是哪裡痛,而是在哪裡。但或許直覺告訴他問題不在身體的痛吧。

  是因為看不到光的地方,所以痛苦,所以寂寞。那麼小的孩子,卻要忍受連大人都無法忍受的黑暗,讓他感到很難受。

  「阿因?」虞因抬頭,看著走進房裡的聿,眼淚終於不受控的掉落「聿……」他伸出雙手,投入溫暖的懷抱。

  聽著兩個人的心跳逐漸同步,虞因雖然冷靜下來了卻也感到害臊「呃、我沒事了,抱歉啊突然抱你什麼的。」「嗯。」

  嗯是什麼意思?「怎麼會來我房間?」好想問但他沒有勇氣只好轉移話題「來看你。」

  什麼意思?看我做啥?啊,是怕我又被阿飄抓去奇怪的荒郊野外嗎?「我沒事了啦你快去睡。」「再一下。」

  再一下又是什麼意思……?一下是多久?三分鐘?

  抱著一堆疑問的虞因,被少荻聿的體溫烘的犯睏,在想到要問他要抱多久之前,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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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虞夏站在河邊,盯著被畫滿記號的地圖獨自思考著。雖然已經找到了小孩的家屬,也大概可以推估出嫌犯,但遲遲找不到剩下的屍塊。以體積和重量來評估的話,嫌犯很有可能是分批丟棄,那麼剩下還未找到的部分,會是關鍵。

  但,會在哪?

  「午餐。」眼前突然被午餐袋遮住大半的視線,虞夏抬頭「小聿你怎麼在這?」往對方身後看去,看到遠處正在揮手的另一個兒子。

  停好機車快跑過來的虞因喘著氣解釋「大爸說你最近的案子很多常常會忘記要吃飯,這邊附近也沒吃的,要我們幫忙送。」然後小聿又不准他一個人來。

  虞夏無奈接過袋子,對少荻聿語重心長的警告「沒事別亂跑來現場,否則下次我打阿因給你看不聽話的小孩會是什麼下場。」

  虞因悲憤的吶喊「明明不是我的錯為什麼要打我啊啊啊啊!」

  「有事。」少荻聿拉著虞因往自己的方向靠近「阿因看到了。」

  「聿?不是說我們自己去找就好了嗎!?」

  「不行。」

  「又想做危險的事情!」「好痛!」反射性的貓了虞因一拳,轉頭望向少荻聿「看到了什麼?」「還沒找到的那塊。」

  煩躁的抓了抓頭,想著到底是拒絕他等著之後被告知某個笨蛋兒子跟著阿飄亂闖比較危險、還是讓這個笨蛋兒子跟著自己去現場比較危險,虞夏惱怒的又敲了一頓虞因「不是看到了?走啊。」

  虞因抱著自己的頭哀嚎「醫生已經說過頭不可再受到重擊了二爸你還打這麼用力……痛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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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目前查到最有可能是死者家屬的住處。」虞夏在公寓裡爬樓梯時簡短解釋「住處是一位約莫六十歲的奶奶和她四十歲的兒子,姓魏,可能有過妻兒,就附近的鄰居表示,前幾年有段時間天天有小孩的哭聲和年輕女性的尖叫聲,也曾經看過有年輕女性經過樓梯,但說話腔調有點怪,推測是外籍移工。」

  「為什麼會是可能有過?」

  「……因為調戶口沒有紀錄,名簿裡只有兩個人,到了,等等給我安分一點。」虞夏站在鐵門前按下門鈴。

  拖沓的腳步聲慢慢靠近,略為老邁的聲音隔著門遲疑的提問「誰啊?」「警察,我姓虞,方便問幾件事嗎?」

  門緩緩地打開。

  虞因看到了與夢裡相同的客廳,不同的只有客廳上多掛了年節的裝飾,裝飾卻讓虞因想起來之前忘記的事情。

  「你們家是不是有小孩失蹤一陣子了?」

  「啊、對啊!我兒子說小孩被媽媽偷抱走了,怎麼了?囡囡他媽媽要把孩子還給我們了嗎?囡囡呢?在哪裡?」

  看著迫切想看到孩子的老婦人,虞夏開口「我們在河堤附近找到疑似是孩子的遺體,想請您過來確認。」

  「嗄?不可能啊!我兒子說那個女人把小孩偷抱走了啊!」老婦人瞪大著眼,一臉不敢置信,不斷搖頭喃喃自語著「是那個死女人……我的孫啊……如果我那天在家的話……那個不是我的孫子,不是,一定是被偷抱回去越南了……我的孫啊!」

  虞因看著崩潰痛哭的老婦人,忍不住走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背「婆婆你先坐下來,我去幫你倒杯水好嗎?」

  攙扶對方讓人坐下之後,虞因順著夢裡的印象,沿著廊道走到廚房,不曉得是採光的問題還是有什麼在作祟,明明還是白天,整間房子卻晦暗不明。牆壁上的裂縫隨著他走進不斷擴增、甚至開始流出深褐色的液體,等到踏入廚房時,夢裡本該出現甕的位置,站著一個貌似是小孩的靈體,靈體破碎的像是被硬湊成組的拼圖,手腳及身軀都扭著不自然的角度,明明雙眼空洞,虞因卻能感受到自己正被瞪視著。

  「我好痛……」靈體張開嘴,沒有牙齒的牙齦泛黑,不斷流著血。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忽地靈體朝虞因迅速靠近,小小的手握著鋒利的刀子,在肩關節與髖關節上落下多不勝數的刀痕,高分貝的尖叫伴隨刀子砍入身軀的痛意炸的虞因彎下身子,當最後一刀砍在虞因肚子上時,虞因忍著痛意,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小孩「不哭不哭,痛痛飛走了喔。」

  拍撫著小孩的背,虞因語氣溫和「會飛走的,雖然現在還很痛,可是會不痛的。」

  「好黑,好怕……」原本已經削到見骨的傷口慢慢恢復,虞因看著哭泣的靈體,很努力的安慰他「我們會找到你的別害怕……嘩啊!」

  突然被另一個力量跩著往牆壁撞去,他看到另一個發黑的、更小的靈體,咧著嘴跩住他往窗戶去。

  ……什麼時候有埋伏他怎麼不知道!?這裡是五樓耶摔下去就算不死也會半殘他又不是二爸可以在半空中翻回來!

  「來玩嘛!」「好無聊!」「一起!」「來玩!」尖細的聲音伴著笑聲無情的扯著他往開著的窗戶靠近,虞因不妙的大喊「等等、先不……」

  「不行,他是我的,你不能搶。」

  突然出現一雙手把再熟悉不過的護身符掛在虞因身上,身體被人抱住,屬於人類的體溫熨貼著他的背。

  瞬間所有不該存在的東西都消失了。

  虞因虛弱的靠著少荻聿坐在地板上「……謝謝。」大概是發現他走進去太久又沒回應,出於擔心跟上來的吧。

  「哼。」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被抓去跳樓的。」

  「哼。」

  「小聿不要生氣嘛,回去買點心給你?」

  「不要。」

  「喂你們在別人的廚房待這麼久做什麼……你們在幹嘛?拿自己的褲子幫人家擦地板?」結束完問話也沒見到自家兒子的虞夏不耐煩的走到廚房,看到兩人雙雙坐在廚房地板,覺得更莫名其妙了。

  虞因尷尬地迅速站起來,指著廚房裡的甕「找不到的部分,在那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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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徵得婦人同意之後,虞夏打開了甕,看著深褐色的水上漂浮著中藥材,虞夏想也不想直接把手伸進甕裡撈。

  「天啊二爸你好猛……」虞因大吃一驚的同時被虞夏瞪「閉上你的嘴!」

  突然,虞夏頓住,原先不耐煩的臉色倏地變得沉重「找到了,你打電話叫玖深過來。」

  接著玖深和其他鑑識員警抵達,拉上封鎖線,其他刑警安撫著婦人到警局並請他聯絡一直未歸家的兒子。

  而虞夏拎著他和少荻聿回到他們家。

  「二爸你不用回去繼續辦案嗎?」

  「避免你們又亂跑,先確認你們到家再說。」想到連少荻聿都會找藉口到現場找人,虞夏一臉不爽的往脖子上劃了一刀「膽敢再出門信不信我揍到你走不出家門。」

  虞因立刻對著虞夏揮手「二爸路上小心!工作加油!」

  在門口看著虞夏出門之後,虞因轉身踏進客廳時就被少荻聿堵上了,對方語氣很悶「……為什麼被跟上?」

  「呃,我也是去到他們家才想起來的。」

  在虞因困擾著要怎麼簡化內容時,少荻聿臉色越來越陰鬱,虞因受不了只好全招「就、去年社會服務還是什麼服務的課,被其他組的同學抓去幫忙布置公立幼稚園,快結束的時候大家都被一堆小朋友圍著問問題,然後……我看到有個小孩縮在角落都不太說話,就走過去關心他了。」

  當時的小孩子看起來有點髒,衣服也看得出來是家境不太好的人家,過度大件卻陳舊的衣服,很明顯是刻意買大好讓正在長大的孩子可以多穿幾年的。旁邊的幼稚園老師告訴虞因這個小孩還不太會說話、平常也都只窩在角落看著大家活動。

  虞因抽了多的色紙,拿著紙張在小朋友眼前晃「你喜歡什麼顏色?告訴我好嗎?」小孩眼神閃躲帶著驚慌,帶著傷痕的手指向綠色「這個是綠色,等等喔大哥哥變魔法給你看。」

  手指熟練的將色紙摺疊起來、攤開、翻轉,作後摺成了青蛙的形狀「這個叫做青蛙,你看把這裡壓住,放開,他就會彈出去了喔。」

  虞因抬頭看向小孩「這個送給你,我再摺一個,比賽誰跳得比較遠好不好?」

  惶恐的神色漸漸轉成雀躍,怯生生的手小心翼翼的壓著紙張再放開,當青蛙彈出去之後,虞因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頂「很棒耶!你跳得好遠,那我也不能輸。」

  他們的舉動引起其他孩子嚷嚷著也要玩,最後虞因摺了快三十隻青蛙,再離開前,他用了剩下的材料摺了熱帶魚,綁上紅色的流蘇和繩子,送給了孩子。

  「最後做的那隻魚,就掛在他們家的客廳,所以我到他家的時候才想起來。」虞因窩在沙發把所有事情都講完之後,詢問少荻聿「我能把護身符拿下來嗎?我想跟他們好好道別。」

  他其實知道虞夏為什麼立刻趕他們走,屍體不只一具,夢裡的甕是兩副脊椎,剛才踏進廚房時也是兩個靈體在作祟。

  已經是很難過的事件了,所以不想讓他知道更難受的真相吧。

  少荻聿沉默,嘆氣,最後靠近拉住他的手「結束前不可以放手。」「好。」

  當虞因拿下護身符之後,他看見兩個孩子站在他家的客廳門口,笑嘻嘻的拿著手上的摺紙青蛙,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只看嘴型大概也能猜到小孩們在說什麼,虞因對著他們揮手。

  『謝謝。』

  看著透著光、逐漸淡去的身影,虞因打從心裡祝福著他們「下輩子要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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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回警局的虞夏剛好堵到被同仁帶到警局、已經醉茫的魏姓兇嫌「不是我的錯!都是那個死女人害的!幹!半夜偷跑還把小孩留下來!死小孩不乖我教訓他們有什麼錯!」

  「所以你承認你誤殺了兩個小孩對嗎?」

  兇嫌轉頭看向虞夏,不爽的咆哮著「操她媽你誰啊乳處未乾的小鬼滾遠一點!」

  「老、老大我們還沒偵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打也不要打到嫌犯失去意識啦啊啊啊!」玖深欲哭無淚的看著被打昏的兇嫌,虞夏嘖了一聲「是喝太醉睡翻了,不是我打的。」

  明明在被胖揍一頓之前嫌犯都還很清醒的叫囂啊!玖深崩潰。

  「等他清醒再來問話,真正的死亡現場是在廚房沒錯吧?」

  「啊,嗯,對,現場有大量的魯米諾反應,甕裡面也確實有兩具屍骨,其中一具比較小,估計是一年前死亡的,甕本身已經有八分滿,推測嫌犯是因為剩下的塞不進去才會半夜棄屍。」

  「我知道了。」虞夏走到自己的座位,抽起紙張開始寫報告書。

  他們的工作才剛開始。

  即使需要知道真相的孩子們存在的痕跡只剩下不到一公斤的遺物箱,他們也必須讓兇手贖罪。

  過幾天嚴司拎著一袋美食到工作室吃飯,順便跟虞因提了一下前幾日的命案「死者是一對雙胞胎,其中一位去年某個晚上因為發燒哭鬧,喝醉酒的魏姓兇手工作回來嫌吵打小孩沒注意力道就把小孩打死了,怕被他母親發現就偷偷把小孩塞進他平日泡藥酒的甕,這次也差不多,大半夜發酒瘋把小孩給打死了。」嚴司戳著眼前的照燒雞腿「他們的母親是非法外籍勞工,生下雙胞胎後因為受不了天天被丈夫打所以一大早趁所有人都出去工作時拋下小孩離開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人,至於小孩的奶奶,則是因為以前勸兒子不要打小孩時還會反過來被揍,久而久之聽到小孩哭鬧也不敢阻止、甚至連看都不看。」

  「某方面而言,離開人世反而是一種解脫吧。」虞因忍不住嘆氣「但還是覺得很難過,如果能再早一點發現,可能就來的及阻止了。」

  「你盡力了,那也不是你的責任。」東風厭煩的挑掉紅蘿蔔絲「如果要這樣感嘆下去,你遲早會因為過度操心別人的事導致中年禿。」

  「東風你學壞了!這句話太過份了吧!」虞因抗議,他家以前的東風才不會這樣,是誰教他講出中年禿這種一點都不文雅的詞的!

  「我也覺得有中年禿的風險,沒事的我有認識很厲害的整形醫生,就算中年禿啊長皺紋啊膠原蛋白流失啊都救的回來!算你親友價就好!」嚴司笑嘻嘻的一搭一唱「嚴大哥怎麼也這樣!」

  看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頭頂的虞因,少荻聿板著臉說話「就算中年禿也不會討厭你。」

  虞因悲憤的大吼「聿怎麼連你也詛咒我有中年禿……!我不要理你們了可惡!」

  看著恢復精神的虞因,少荻聿勾起了微笑。

  即使曾經難受的站不起來,他也相信虞因能夠重新打起精神來。

  就像虞因對他的信任一樣,他也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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